第十九章 往事如风（上）

男人沉默片刻，看着远方的风景，回忆起遥远的往事。

“不好说，可能是高一的时候吧，那次艺术节你跳了一支惊鸿舞，就记住了你。”

和很多学霸一样，楚尧也是带着作业去艺术节的会场的，在之前做作的诗朗诵和尴尬的相声表演中，他都能无视噪音，继续做题，却在音乐响起时偶然抬了头，便再也没能移开眼。

原来，这就是男同学口中的女神，女同学口中的校花，美得青春，美得张扬的林奕晓。

林奕晓，这三个字从此不再是流言中扁平的一个人名，成了男孩心中立体真实的一抹倩影。

林奕晓仔细回想，她都快不记得自己高一跳惊鸿舞的事了，没想到男人竟然从那个时候就喜欢自己了，真是有够闷骚的，她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。

楚尧无奈宠溺地看着女人表情的变化，把每一个微小的表情都尽收眼底。

“哦，那你就喜欢我漂亮呗，没想到你也是看脸的人呐。”女人继续打趣楚尧。

楚尧失笑：“是也不是。”

“你确实很美，我也确实喜欢你的漂亮，但是我当时会喜欢你，还是因为你活出了我羡慕的样子吧，真实，自信，张扬，不在意流言蜚语，我很羡慕。”

四目相对，林奕晓看着男人的眼睛，似乎穿过了时间，看见了当年的那个少年。

那个少年背负着家庭的重担，背负着他人的期望，背负着少年天才的声名，活得小心谨慎，克制守礼，羡慕也爱恋着那个无所畏惧的同龄女生。

林奕晓微微红了脸，她没想到自己荒唐做作的青春期在男人眼中竟然是这样的，突然就觉得很放心，很踏实。

“其实，那时候只是朦胧的好感，真正喜欢上你，是因为我母亲住院的事，真的很谢谢你……”男人补充道。

微风拂面，两个人并肩在马上，看向远方，回忆悠长。

后来，林奕晓她们班在合唱比赛拿到了二等奖，已经是投入产出比很高的名次了。毕竟拿到一等奖的班级什么舞龙舞狮，芭蕾街舞音乐剧全都搞出来了，都不像单纯的合唱比赛了。

10班完全是靠清爽和谐的合唱和简单的形式拿下了比赛。

比赛结束后，林奕晓和楚尧又回到了比赛之前互不打扰的状态，但是她却对这个男生上了心，会情不自禁地关注着男生的一举一动。

男生下午自习课会最后一个走，为了节省排队的时间。

男生一三五会回家走读，听说是为了照顾卧病在床的母亲。

男生写作业喜欢用最便宜的英雄钢笔，他给钢笔灌墨水的样子专注而利落，有着特别的一种帅气。

男生也会吃零食，但他会选择更有营养的零食，比如小卖部里的真空鹌鹑蛋。

找男生问题目的人特别多，经常要大排长队，后来他就把解题步骤写得更详细一些，这样大家都能直接看懂他的思路，不需要重复耽误他的时间。

林奕晓也大着胆子，跟风问过他几道题，看着男孩干净整洁的字迹，觉得一刻小心脏砰砰砰跳着。

在女孩的眼里，男孩一直将自己保护的很好，虽然家境贫寒，却依然不卑不亢，待人接物进退有度，正是这种反差感，更加让林奕晓心动。

第一个学期十一月份的时候，楚尧却突然请了假，好几天都没来上学。

林奕晓问了父亲，才知道是楚尧的母亲突然住了院，楚尧需要贴身照顾母亲。

林奕晓找到班长，提出要组织同学去医院看望楚尧和他母亲。

“这样……好吗？”班长也很为难，“不是我不愿意，就是楚尧会不会不想让我们去啊？”

班长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，要照顾到少年人骄傲的自尊。

可是一想到楚尧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医院照顾母亲，林奕晓的心都要碎了。

“平时楚尧帮大家那么多，给大家讲题什么的，肯定还是要去关心一下的。我觉得我们可以集资买一些东西，营养品什么的，还有这段时间老师的讲义，派代表送过去。”

班长也觉得这个方案可行，在自习课上提了出来，没想到同学们都是支持的，还有人问需不需要捐款，林奕晓都没想到楚尧人缘会这么好。

“我们先去看一看，如果有需要，我们再组织捐款好了。”林奕晓提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