隋玉翻看《烂柯经》,不时在棋盘上摆弄几下。
“宁输一子,不失一先。这一步大为冒进了。”洛停云在旁道。
隋玉将书扔下:“观棋不语,你能不能闭嘴。也不要总在我面前晃荡,看着心烦。”
系统:“哦吼,她讨厌你了。”
洛停云:“闭嘴,滚开!”
两人正吵嘴间,雅舍外人声嘈杂,有人大呼小叫。
隋玉撩开帘子,朝外望去,却见人们奔走呼号,皆往千步廊而去。
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她叫住往外跑的店小二。
“出怪事了!十字街那边出怪事了!”店小二一脸兴奋,甩开隋玉,跟着人流跑走了。
隋玉身形微闪,已出了房门。
洛停云叹了口气,召出赤朱:“帮我去看着她。”
赤朱摇头摆尾,绕着洛停云转圈,显然不愿。洛停云推了推它的小肚子:“去吧。”
赤朱嗡鸣一声,懒洋洋的飞走了。
隋玉赶到十字街,劈头就被浇了个透心凉,她摸了摸头发上的液体,黏糊糊湿漉漉,赫然是鲜血。
整条街,血雨迷蒙,已下了半个时辰。
那血水汇聚成小河,流淌到两边店铺,血腥味弥漫。
隋玉眯眼,周围并没有妖邪的气息,这血雨从何而来?
人群嘈杂声陡然大盛,继而又消弭下去,一队锦衣卫出现在街尾,为首一人骑高头大马。
百姓被驱散,没过多久,又一队锦衣卫护送着一个老道,浩浩荡荡前来。
那道士却是有些本事,隋玉本以为是个跳大神谋生的,谁知看他甩了下拂尘,朝空中呢喃了几句什么,那血雨竟真的停了。
隋玉隐去身形,跟在老道身后回了皇城。
隋玉记得原着中这个副本名曰《相思曲》,讲的是某个皇帝的小女儿与鱼仙相恋,却被迫跟异族皇子联姻,小公主郁郁寡欢,离家前弹奏了一首《相思曲》,在和亲的路上服毒自尽。鱼仙也自戕殉情。
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成了敖茹苑与夙伽的前世情缘,但如果按照情节走的话,今晚应该会有国师陷害鱼仙的剧情。
隋玉本心是很想杀了夙伽解恨,但佛子转世受天道庇佑,无法令他魂飞魄散,只能……嘿嘿,隋玉露出坏笑,在他成魔的路上推波助澜一把。
上了最高的那栋宫殿,隋玉头枕着扶风兽睡了会儿,果然二更时分,听得宫门外有号泣之声。
太宗寝殿亮起灯火,隐约可听闻“有鬼!有鬼!”的喊叫,三宫皇后,六院嫔妃,近侍太监,皆战战兢兢,跪了满地。
太后有旨,召太医入宫用药。少时,太医出来,换国师进去。
隋玉化作飞虫,趴在老道士发髻上,跟着进了宫。
“皇上脉气不正,梦中见鬼,皆因邪祟所致。如不驱邪,恐不讳只在七日之内矣。”
太后闻言大惊失色,道:“国师,那邪祟现在何处,如何祛除?”
老道士装模作样捏了捏指尖,指向正南:“便在安宁宫。”
隋玉在老道士的发髻上躺了会儿,就见侍卫托着盛有金泽的竹篮入殿,后面跟着惊慌失措的李茹。
“皇祖母!”李茹叫道,“他们为什么拿走我的鱼?”
太后怒斥:“在你父亲面前,如何大喊大叫?”
李茹向来惧怕祖母,垂下头,仍旧不甘:“那是我的鱼。”
太后道:“你父亲病入膏肓,国师算出乃妖邪作祟。听你随身侍女说这鱼乃是你从宫外带来,或是妖物幻化而成,现交给国师,让他清理干净。”
李茹摇头,眼中隐有泪光:“不是的,皇祖母。他不是妖怪,他……他就是一条普通的金鱼。孙女在宫中无人说话,都是他在陪我,若是……若是您真让国师将他杀了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
她一生荣华,肆意恣睢,在这种时候却想不出办法来保住自己喜欢的人,又焦急又委屈。
太后脸色有所缓和,语气仍旧坚决:“你父皇的病就不治了吗?你若是喜欢鱼儿,日后再让人去买几条来,一模一样的金色鲤鱼。”
“那哪能一样。”李茹摇头,泪水夺眶而出。
她身穿红色锦斓衣,袖口与前襟皆有金线绘制的牡丹纹,肌肤胜雪,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,楚楚惹人怜惜。
若不是知道此女的恶劣行径,隋玉都要忍不住可怜她了。
隋玉翻了个身,看到国师对着金泽念了个咒,金色鲤鱼腾空而起,变幻成一名白衣男子。殿内众人皆惊。侍卫上前,挡在太后与皇帝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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