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点烦

乔韶言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，她做梦了，还是从来没做过的春梦。作为一个成年女性完全正视且满足自己的情欲，她觉得男人脏，不敢去约炮，小玩具也是够用的，所以从来没有做过春梦。张卓在她梦里简直了，可能因为曾经共事过半年多，他的表情语气都太真了，以至于在脱他衣服的那个动作的时候，梦里的乔韶言理智突然出现，这个人也不一定健康，导致现实里的乔韶言猛地惊醒，心跳得太快了，仿佛没有睡觉。她心安理得回忆了一下，昨天他穿背心，肌肉的线条就很明显，甚至看到他的胸肌，还真的是运动使人年轻。乔韶言睡意全无起来吃了早饭还是没到八点，她又咸鱼一般地躺到床上，也许梦能续上呢？梦里可以大胆点吧！还能自己给自己吓醒了，多大点事！虽然心态是想放空的，但是脑子里已经不由自主规划着最近的日程，好像没有非做不可的事情，没入职之前，她就是咸鱼。就像读书的时候，她没发周六日全在外面，会有一种在人群中的紧绷感。她永远忘不了在拿到博士offer之前那段找工作的时间，明明刚从一段高压的工作里结束，本该去休息游山玩水放松心情，却被逼着打起精神继续高强度地找工作。乔韶言就是那种停不下来的人，休息一两天，她可能精力就恢复得差不多了，就需要找事情做。想起效率低下的行政，她不得不又爬起来，打电话确认了管事的今天在，开车又去了学校。到了学校先遇到了系主任，说了哪家公子要申请优秀毕业生，能不能在她下一篇论文挂个名。乔韶言脑子嗡嗡响，只当他在放屁，礼貌地表示这篇已经定稿要发了，下一篇还在筹备中，估计赶不上孩子明年毕业拿荣誉。系主任言下之意是发个水刊也行。乔韶言笑了笑，心里已经在想，开了我，就现在。破讲师有什么好当的，简直是最底层，学生和领导个个路过踩一脚。
又去找行政，才十一点，乔韶言要找的人已经去食堂吃饭了。乔韶言简直要七窍喷火，但还是保持了笑容，对旁边的工位的阿姨说：“我今天一天都在学校，等她回来，能不能劳驾您告诉我，我方便加您微信吗？”
那个阿姨加了她微信，嘱咐她下午三点来，这个点那位就开始喝下午茶，无所事事，最好说话。乔韶言恨不得跪下来叫恩人。再跑一趟，她真的会在夏天变成喷火龙，见谁喷谁。越想越憋屈，但是既然该低头还是得低头。人生有很多无助时刻，求人是乔韶言最不擅长的事情，让她求人只会加剧她的无助感。她的理想就是当一个靠本事吃饭的人，偏偏当今社会，也不是只靠本事吃饭的世界。她见导师也在学校，还是过去寒暄了一番，被导师拉着去食堂用餐。平心而论，这个导师对她很好，本科时候，她就鼓励乔韶言来实验室学习。读博的时候还帮她联系了导师。乔韶言很佩服她，她被引进的时候是副教授，一年多就是教授，再后面打败资深男教授成为系主任，再后来是副院长，现在是院长。乔韶言被她拉着介绍给正在用餐的各位前辈，她的性格直爽豪气：“这从前是我学生啊！今年刚回来，你们以后多照顾，小姑娘不容易的。”乔韶言摆出长辈们最喜欢的一副面具，挨个打了招呼。大家的研究方向各有差异，聊的话题从年轻些的小孩升学到退休之后的生活，聊着聊着，乔韶言就被卷进去了，搞生殖遗传的老师提醒乔韶言想生孩子可以尽快生，导师直接开口：“她呀，读书这么多年，也没在外面找个大帅哥，你们有才貌双全的都给她介绍。我那个侄子你们也都见过啊，那个是底线也是标准，大家努努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