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元的行宫?
小白很惊讶,呆呆地看面前的花谢水池,哪一处都奢华过分。
一点也不像任元那个小小的,连米面都没有,只有玻璃酒瓶的昏暗小楼。
“很惊讶吧。留了一千多年,也是个文物了。”
任九屈指叩击石桌,低声道:“就像他的所作所为一样,他的罪行也会一直留下去。”
可人间的活人还在经历生死苦痛。因为已经死了的人做的错事,他们仍没有好过。
小白发现石桌上有一道剑痕,砍的很深,千年过去也未斑驳。
任九说:“传说任元在这里杀了不服从他政令的亲姐,脑袋埋在树底下,身子埋在水池里。”
尸首分离是死者大忌。
更不提死在同胞兄弟手中,这恶灵至今仍未超度,被压在水中无法现世。千年来,阴阳司也束手无策。
“真可怜啊。”任九将花丢到水中:“灵魂留在人间是很痛苦的。小天使你知道生不如死吗?因为任元,他们死了都不能安眠。”
“那……”
小白觉得自己该拔羽毛。
宽慰死者亡魂是她的工作,可小白有更想做的事。
“任元现在也很痛苦吗?”小白停下揪羽毛的手,“有什么是我能帮到他的吗?”
“留在人间是对他惩罚的一部分,你能怎么帮?”任九教训小白:“小天使,你这是助纣为虐。”
小白生气地哼一声,转身扑棱翅膀飞出去。
任九哪想那双小小的翅膀能飞那么快,一时追不上,只好给任元一五一十地报信。
清幽的小舍里,任元点了一盏安魂灯勉强静心。
“随她去。”任元并不睁眼:“她自己要走,死了残了都是她的事。”
“您倒是千年未改,还是这么大公无私,刻薄无情。”任九站在门外屈身,手中掏出一沓对付恶灵的符纸:“但您今天突然动怒,又动了财产,是为什么?这可不符合死神的规矩。”
任九一副如临大敌的戒备模样,逗得任元笑出声。
任元站起身,毫无顾忌地站到任九面前,随便他将符纸正对胸口:“所以你担心我成恶灵为祸人间?你想阻止我,就凭你这几张破纸,还是小小的阴阳司?”
不待任九回话,任元自他身边走过。
“你去哪里!”任九大叫:“在虚区的处罚没送达前,你由我看管!小天使肯定认清你的嘴脸,不想看见你了!”
“去买牛奶。”任元现出人形,清点皮夹里的现金,“你给小白买的哪个牌子?我避下雷。”
便利店在山脚。
每种口味的牛奶买两份,任元出门时,天下了很大的雨。
阴沉雾蒙的雨暗无边际。
任元在路边的木制长凳上发现了小白。
她看见他的一瞬间缩了回去,团成一团,像是流浪在外的小动物瑟瑟发抖。
“怎么弄成这样子?”任元靠近她,俯身替她遮挡穿透身体的雨滴。
他想骂,又觉得雨声太大,骂了也听不清,只是伸手给小白摆正歪了的光环。
“你是坏人吗?害过很多很多人的那种。”
小白被他半拥着,下雨也不觉得冷了。
“你觉得呢?”任元将牛奶放到一边,想点烟,但点不起来,语气平淡而戏谑:“你当死神里有什么好人?天使都不一定是好人。”
小白缓缓伸出手,摊开满是羽毛的掌心。
大约有十几根羽毛那么多,根部还沾着血,在雨中落魄不堪。
这些羽毛对任元没用,他冷面看着。
她忍着痛问:“这些够不够?如果不够,我还可以拔,都给那些被你害过的人。他们……他们会舒服一点的……”
那样子,他也会得到些许宽恕。
“傻子。”
任元伸手将小白抱起,用力咬她脆弱的脖颈:“分明有不疼的办法,就你非要拔羽毛。”
“不疼的办法?”小白被咬得很痛也很痒,自然而然地攀住任元的脖子蹭他:“什么办法,你教我嘛,我可以学。”
任元抱着怀中绵软温热的一团,嗓音哑了半分,“是很舒服的办法。”
**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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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各位喜欢这么傻乎乎的小白。
爱你们。啾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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